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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可貝,這個令人又愛又恨、評價兩極的爆炸導演,或許終於拍了一部真正適合他的電影。

 

不是說這部《13小時:班加西的秘密士兵》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足以拿下奧斯卡的經典力作,當然也遠不及橫看豎看都有點類似的《黑鷹計劃》那般乾淨俐落、調度精準,又能夠讓每一位演員立體突出,層次有序,也不及他早期顛峰之作《絕地任務》,但至少麥可貝沒有讓這部軍事戰爭度作片失控,交出不下於《紅翼行動》的水準,繼《不勞而禍》之後,算是又再次證明了自己終究是有幾把刷子,而且真的不能給他太多預算來揮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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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開他老兄的作品表,其實一直到本片之前,都沒有真正的戰爭動作片,頂多只是把《變形金剛》、《絕地戰警2》當作戰爭片拍,而《珍珠港》充其量只是愛情MV加上港口爆破秀,《絕地任務》走的是類似《終極警探》那種英雄孤身在密閉空間拯救世界的路子,這種槍林彈雨的純正軍事動作片竟然還是第一次,也或許是一向喜歡拍美軍、同時也真的可以把美軍拍得很好的這位導演最適合的片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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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演員們都留著大鬍子有點難分清楚,但彼此之間的垃圾話嘴砲放在這裡也算是恰到好處,和家人通話的狗血煽情也是必備橋段。一刻也閒不下來的快速剪輯、手搖鏡頭、不明所以的仰角構圖輪番而來,雖然不是像去年佳作《怒火邊界》那般藝術氣息濃厚的心理壓迫,但還是有種草木皆兵、凌亂紛雜的不舒服,後段孤立無援的絕望感雖然被有如電玩遊戲的畫面沖淡了些,但也還算是過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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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駐點旁的「屍樂園」名字取的真好,蜂擁而來的利比亞民兵活像是《陰屍路》的殭屍,給這群嚴格說來不太算是正規美軍的秘密士兵練靶用,砰砰砰砰砰的好不爽快。不過這其實也不是什麼英雄主角威能,純粹只是裝備上的差異,而看不到臉的雜魚敵軍其實井然有序,雖然基底是人海戰術,但一波一波的攻擊看得出戰術和謀略。從大使館遭受攻擊開始的重頭戲一直到攻城防守,麥可貝的強項終於得以大展身手,也終於有了可以不斷爆炸的藉口,子彈像不用錢的掃射,招牌的影像衝擊「美學」也大肆地展現,喜歡的人應該可以看得相當過癮,只論動作場面的話,還真不愧是玩弄影像的當代發燒玩家之一,能挑出比他酣暢淋漓的人選其實也還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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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的文戲雖說當然是以美國角度開展,但他一貫的態度其實都是「挺士兵、不挺政府」,雖然幾乎完全忽略時空背景下的歷史政治事實,但頗令人玩味的是,除了最後例行公事一般的字卡悼念,片中那些陣亡的利比亞民兵也得到幾個哀悼的鏡頭,甚至有一段,在淒楚的配樂夾雜美軍英雄殺紅眼的歡呼聲中,卻是利比亞民兵單方面受到怵目驚心的大屠殺,還有一個小細節,當有幾個青少年開著車過來大門口的時候,還沒有攻擊之前,美軍其實才是先開槍的一方。在那個高壓力的環境之下,其實你要說什麼「敵不動我不動」實在也是強人所難,也因此造就了無數悲劇,不管是所謂的美軍還是利比亞。那位先開槍、嘴巴上說我無所畏懼的士兵,最後發現援軍的如釋重負,還不是照樣痛哭失聲,也表示他當然怕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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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不是什麼志在得獎的影展片,所以這類的道德掙扎、內心探討、政治迂迴都不是重點,批判政府的力道當然也是點到為止,更別說有什麼對於雙方公平公正的描寫,但作為麥可貝洗刷《變形金剛》後幾集劣評、展現一定程度實力的戰爭動作片,已經算是頗為可觀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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