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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周處除三害》每一招都只使了三分之一

 

可以理解宣傳上的誇大,但可惜的是,《周處除三害》並沒有如同廣告標語那般的癲狂荒謬,主角阮經天所謂的「瘋魔」演出也是有那麼點不如預期。

 

至於主打賣點之一的動作片嘛……以這稀少的比例,僅僅電影前半的兩小段動作戲的份量,能不能就此稱之為動作片可能也有待商榷。可以想像這部電影如果交在好萊塢手中會是如何的一路殺到底,必須說這的確是一個很好、很適合變成John Wick 2.0的故事題材,但在目前的台灣電影環境來說,雖然這兩段追逐動作戲可以說是頂尖水準,好幾顆鏡頭都有著一流大片的技術質感,追逐戲的空拍、相對位置設計、狹窄巷弄的鏡頭跟拍、在屋頂追逐一躍而下的較長鏡頭活脫是在拍《不可能的任務》系列,但這兩段精美的動作戲打完之餘,剩下的部分就好像是在說,「欸怎麼辦,我們拍完這兩場動作戲就耗盡所有的心力了,剩下的我們就丟飛鏢看丟到什麼元素來填塞所謂兩大通緝要犯的戲吧」。而偏偏剩下的大量文戲又不足以玩到真正荒誕離奇,可以使人啞然失笑的地步。

 

本片基本上分為三大段,《周處除三害》有著警匪片的開頭、黑道片的過程、參雜邪教黑色幽默喜劇的收束,但就好像金庸筆下的武功「三分劍術」,每一個招式都只使了三分之一,而且這絕對不是高手「天山雙鷹」使出來的等級,沒有或無力深入描繪的這三大元素湊在一起,每一段都好不容易營造出來了一些張力,但卻又很快地沒有了,火候就是差了這麼一段距離,也連帶的讓小美和陳灰兩位配角,尤其是刑警陳灰的角色定位變得相當尷尬。

 

可以明白電影試著要營造出一種荒謬、超現實的質感,彷彿許多人都提到的昆汀塔倫提諾風格,但在文戲的塑造以及每一段的節奏比例拿捏上還是欠奉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在台灣電影之中,《周處除三害》的確是拍出了自己想要的風格和截然不同的角度。它不像某些擬似讚揚黑道、彷彿混道上兄弟超屌超帥超無奈的電影、也不像那些小情小愛小打小鬧小清新,它是真的槍槍爆頭、拳拳到肉,但就真的可惜,力道三分則弱,警匪、黑幫、神棍,三大元素都略具規模跟形式,都就是都差了這麼一哩路,後來也難以前後呼應主題,連帶在角色塑造上也僅能依靠強烈的表面形象來讓人物前進,但搞了半天,我們還是不大認識陳桂林(他有什麼過往?導致現在的他?)、不認識陳灰(他除了追捕陳桂林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描述?)、不認識兩大通緝要犯。雖然有著鴿、蛇、豬分別對應貪、嗔、癡,但也就僅能流於表面上的、象徵性的「寓言故事」,難以再更深的挖掘出什麼東西。

 

是,我們電影看多了,小美對陳桂林的感情和回報是可以用想像來補足的;陳桂林和陳灰的不打不相識、甚至可能有一點惺惺相惜也是可以腦補,但,就,你知道的,太突然也太暴力了。再加上其實也沒那麼出色和惡趣味的對白、早就料到最後宗教神棍會如何反轉但卻演得太長等等。劇情可以不用複雜,但那種「極致的惡搞」,說真的沒有山謬傑克森跑出來罵一句ㄇㄉㄈㄎ可能真的就是少了那麼一點味道。

 

最後想特別抓出來提的是,直接讓陳桂林嘴巴講出「周處除三害」可能也是一句嚴重的敗筆,差點沒有噗哧出來。這種文本典故,只應該用暗喻,根本不需要讓劇中人物自己用嘴巴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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